西方哲学及希腊哲学的中国源—— 莱布尼茨基于“汉字表意”的创学科
编者按:希腊哲学的中国源,其实就是“意源”。欧罗巴诸语及全世界所有的字符,都是无意的,只是表音符号,真相就是对汉字实行拼音锚意,所有语言的音和意全在汉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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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莱布尼茨那里,中文(表意)是哲学语言的典范,……起着西方哲学的基石的作用。
——法国哲学家德里达(Jacques Derrida)
莱布尼茨这个梦威胁到了“欧洲文化中存在真理”这一现代共识。
——美国罗德学院教授毕格罗(Gordon Bigelow)
一旦说明“中国”在这段欧洲历史中的实际存在,这就意味着把西方哲学的权威置于危险之中。……如果重新讲述“中国故事”,则必将把她置于德国及欧洲的文学与文化史的核心。
——美国鲍登学院教授陶茨(Birgit Tautz)
(在17世纪)中国资讯经过yesu会士的调和与输送,在欧洲流传开来,最终被同化(变成了西方“文化”)。……上述西方人从中国借鉴思想,若按照今天的标准,则是无耻的剽窃(scandalously plagiaristic)。
——美国历史学家蒙赫洛(David E.Mungello)
(一)中西哲学及文明的辩证关系
在哲学上(乃至整个的文明),中国与西方是“一元合分”,而不是“两股道上跑的车”。
像西方及希腊那种“主客两分、天人相对”只是最近现象,它缘起于如此客观丕变,即:郑和远航而开始联通世界、以致人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颠倒;而幸遇“天时地利”(海洋地缘优势凸起)的西方人,则狂妄地要征服自然、征服世界。倘若在古代,人们囿于自身环境;那么,西方及希腊模式则意味着“自我否定”(自毁家园、自取灭亡)。所以,任何这方面的念头,都被当作人类的“固有愚蠢”,必须对它“万古封存”才对——宗教禁锢!
《道德经》曰:“塞其兑,闭其门,终身不勤;开其兑,济其事,终身不救。”
中国与西方的哲学乃至文明是“正→反→合”:“正”〔传统中国、惟道是从〕;“反”〔现代西方、道隐无名〕;“合”〔未来中国、复归于道〕。
这同构于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所预言的世界大势:“正题”(传统中国)→“反题”(西方阳亢)→“合题”(中国仁静)。
古神州发祥文明,起伏前进,迤逦终古;随着陆海丝路、技术传播、蒙古征服、郑和远航而联通世界,中华文明衍生出全球文明,包括作为“文明的天敌”的现代西方和它所伪造的“古老、古典文明”。从今往后存在两种相反的“合”:
1.西方式(直线)之“合”——回归于“自然尘劫”〔人与生物圈同归于尽〕
2.中国式(曲线)之“合”——回归于“阴阳和谐”〔万物众生命运共同体〕
传统中国大抵是“体用不二、道器合一”,而现代中西及世界则偏重于“用”和“器”。
世界范围内的体用及道器之双双分裂,首先发生在近代欧洲。
冯友兰与泰戈尔曾关于东西方之“体用”及其关联,达成这样的共识,即:现代西方的快速之动是“用”,传统中国的相对之静是“体”;两者皆为世界性的“体用一元”——广义的“中体西用”。亦即,东方及传统华夏是“体”(体用合一),西方及现代世界是“用”(体用分裂);由是,古今一脉、阴阳合离的“有机辩证”,昭然若揭!
进一步比较:
狭义的“中体西用”:只在20世纪的中国,传统文化是“体”,西学(现代知识)是“用”,对立而排斥。
广义的“中体西用”:道器合一、体用不二的中国传统文明(体),派生或变异出来西方及现代文明和知识体系(用)。
(二)莱布尼茨开辟西方“新纪元”
现代早期的欧洲出现两个接应“东学西渐、中学西被”的枢纽人物——毕达哥拉斯与莱布尼茨:
毕达哥拉斯是东学西渐的“虚拟枢纽”:大量的东方新知在其名下被汇集,然后又被用于编造其他“古希腊”的名人名著。——详见诸玄识文《虚构的“古希腊哲学”是怎么炼成的?毕达哥拉斯是个关键人物》。
莱布尼茨是“中学西被”的真实枢纽:由在华传教士所提供的资料,被莱布尼茨转换成西方学术体系的真正蓝本。
先了解一下莱布尼茨之前(17世纪晚期之前)的西方的相关情况:
第一、缺乏能够书写哲学与知识的语言文字,亦即缺乏包含概念、定义、哲理和审美的表述形式;凡此,都是后来从表意的汉字——培根称为“真正的字”——里获取,从而在工具上奠基了西方的哲学与科学、文学与文艺。
第二、所谓的“古典经典、名人名著”,都是在18-19世纪被西方中心论伪造或改造的。先前问世的皆有名无实,均被后世学者在语言、哲理、审美和世俗等方面,翻新和翻倍。例如“莎士比亚”和《荷马史诗》(我们已发表了许多篇这类文章)。
第三、旧欧洲的意识与语言分为针锋相对的两端:教派神话与世俗土话,两者都是狭隘性与排他性,因而都是隔绝于那既真实又普遍的“人与自然”的思想境界;后者被莱布尼茨等人从中国撷取,称作“自然神”(自然神学)或“自然法”(自然哲学),它在思想上奠基了西方的新知识与认识论。
然而长期以来,莱布尼茨的上述角色或作用被欧美学术界有意或无意忽略。直到最近十余年,有多位国外学者开始探索和揭示如此真相。我们在此概述之。
美国新墨西哥大学教授斯特姆(Fred G.Sturm)的这一见解,算是“开了一个口”,即:
在17、18世纪之交,莱布尼茨与在华yesu会士的书信往来,显示莱布尼茨是欧洲接受外来知识的桥梁……。毫不夸张地说,在西方遗产中,莱布尼茨的成果是现代思想史上最具萌芽性质的……。如果是这样,莱布尼茨则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?果真如此,那么,是否有足够证据支持下面的判断,即:现代欧洲的科学与哲学中的大量新东西,基本上都是从中国借取的?……进而,我们有理由断言:在现代欧洲科学与哲学的发展中已经挪用了中国的成果,这可以从莱布尼茨那里查得到?……一个最基本的结论,可以肯定,莱布尼茨作为一座桥梁,把中国哲学——包括辩证法和有机论——引入了欧洲的主流思想之中,以致现代西方的哲学、科学和政治意识形态都深受其影响。
图 莱布尼茨、易经二进位、计算机和现代科技
(三)“汉字密码”是哲学的潜意识
18世纪以前的西方没有书写知识(包括科学、哲学和文学)的文字。西方在15世纪左右,依靠四大发明(印刷和纸)锁定“发音符号”(字母)而产生的“表音文字”,却由于其语音和语义皆狭隘和混乱,造成了“普遍误解”,而加剧宗教战争。
根据《莱布尼茨、神秘主义与宗教》一书,笛卡尔(1596-1650)渴望有一种能够表达知识与学术的“哲学语言”,它与“真正哲学”乃相生相成;若是这样,人们就会很容易“获得真正的科学知识的秘密”。可能吗?果真如此,“农民比哲学家更能认识世界的真相”。然而较之似乎绝望的笛卡尔,“莱布尼茨(1646-1716)则雄心勃勃地朝这方面努力,尝试发明普遍通用的语言文字,大胆思考如何获得真正哲学与全部知识”。
中文(汉字)使莱布尼茨“美梦成真”!毕格罗(Gordon Bigelow)介绍:
(现代早期的欧洲精英几乎都认同:)汉语……这种基于“真正的字”的书写系统的语言,是完美的普遍通用语言的典范;它的每一个字不仅代表声音,更是传达一些基本的哲学原理。……可从汉语文献里发现完美写作的线索,它穿越距离与世代的口语变化。……莱布尼茨的结论是,汉字在本质上是哲学的,它不只是表达说话,主要则是基于“理智的考虑”。莱布尼茨提议将汉语当作“哲学语言”的楷模。……换句话说,莱布尼茨(按照“汉字模式”)设想了一种与思维直接相关的写作形式,它不受口音差异与事物变异的影响。莱布尼茨的梦想……“当务之急是,在名称与事物之间建立准确的对应关系”(像汉语那样的含义与定义)。然而,莱布尼茨这个梦威胁到了“欧洲文化中存在真理”这一现代常识。
早在17世纪初,弗朗西斯·培根提出:“汉字是真正的字,它所表达的,不是声音或土话,而是事物与概念。”
大卫·波特(David Porter)解释:“从培根到斯威夫特等人观察到,中文书写系统是一种理性的、基于哲学的表述方式;它不会被历史沧桑所变乱,不会被方言俗语所侵蚀。”
从培根、威尔金斯、莱布尼茨、约翰逊博士到歌德,西方经历了近两百年的基于“汉语模式”的语言文字改革;从汉语“借取含义、借鉴定义”,把欧洲诸文字从原先的“表音符号”,变成了“知性符号”。
与此同时,从汉字和汉语文献中汲取智慧元素、知识基因和思维工具;后者诸如:表意与写意、含义与定义、概念与理念、审美与唯美、抽象与形象、形而下与形而上、逻辑与逻各斯……。
“中国是神启的逻各斯的知识库”,这几乎是17世纪后期欧洲学者的共识。
美国语言学家费诺罗萨(Ernest F.Fenollosa,1853-1908)说:“通过将汉语作为一种模式,当成真正知识的工具,由此来修补我们(西方)的抽象语言的缺陷”;“汉语所代表的,是所有的西方逻辑和抽象系统的自然选择”。
美国圣母大学教授施莱勒斯(T.J.Schlereth)也说:“莱布尼茨使用中国‘表意文字’作为他的(哲学与科学)规划的基础,最终派生出普遍性的话语,由此开发出符号逻辑学。”
密歇根大学英语系主任大卫·波特指出:“书面汉语……体现了完美理性的哲学体系和所有科学的基本原理。在西方(17世纪的宗教战争)的危难之际,汉语作为赎回语言权威的象征,为合乎自然、普遍有效、绝对正确的知识交流,提供了可行性。”
陶茨(Birgit Tautz)揭示:“汉字密码”是西方知性与哲理的唯一来源,即:
中国字符的权威和认识方式都真的渗透到欧洲的知识形成中了吗?汉字的基础是指事的、合理的……。莱布尼茨认为在语言和表达之外没有真理,……并且除了对中国古籍阅读、破译和诠释之外,不存在其他的权威方法。说到底,莱布尼茨将汉字的内在因素视为建立西方知识体系的里程碑……。他相信世界上,欧洲与中国分享同样的原初逻辑与内在理性;因此,通过阅读中国古籍,也能够使欧洲发掘这方面的潜力。
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安戈(J.M.Unger)也说:在现代早期的欧洲,“如果任何人发现一种方法,能够解码汉字这种表意文字;那么,他就可能拥有非常宝贵的知识,他就可能获得全部的人类知识图像的钥匙。”
图解 科学、哲学和文学以及其他所有知识,最初是怎样产生的?契合自然的《易经》为全人类“开智”。而汉字则是超越各种语言及其地方性与狭隘性,来表达高深知识和精炼文艺。因此,汉字的“表意”是西方及现代知识系统——包括“古希腊”——的基本元素。
(四)“中国种子”栽培的希腊哲学
从文字上论证“希腊哲学”是基于中文(汉字)概念的伪造:
第一、“表音”本身不能形成文字,因为人的口音在空间上乃千差万别、在历史长河中乃千变万化。就是依靠外来“助缘”(指用印刷术锁定“字母”)而勉强形成“文字”,却是“成事不足、败事有余”——由于其语音和语义皆混乱,如此新生的文字造成了“普遍误解”,这是16-17世纪欧洲宗教战争的症结之一。
按照美国作家埃利森(Katherine Ellison)所参考的几位教授的研究,被吹捧为“资产阶级革命”的英国内战(1640-1649),实际上则是由“语言危机”(linguistic crisis)所挑起的毫无意义的教派暴力。
第二、现代西方各国的语言文字,亦即,能用于表达知识和哲学的语言文字,都是寄生于“汉字表意”。自从培根于17世纪初提出“汉字是真正的字”,欧洲经历了近两百年的“汉字模式”的语言文字改革,从汉字“借取含义、借鉴定义”,终于使其诸文字从“发音符号”变为“知性符号”。
所谓的拉丁语和希腊语原先都是纯宗教性的(不能表达真实的“人与自然”),因而在17世纪被视为“死亡的语言”,差一点被淘汰;幸亏它们均受到语言文字改革的影响,而被更新和升级,才在19世纪变成了伪造古典的专属工具。
第三、现在的哲学界(尤其是中国的)喜欢援引希腊语词汇来说明许多概念之由来,以致希腊文俨然成为“原创哲学”的法定载具。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,能被用于书写学术或知识的希腊文并非古已有之,而是形成于“中文改造西方语言文字”之后。
丁内斯(Javier Martínez)主编的《古典文献的杜撰与杜撰者》一书,其中就有一篇意大利萨伦托大学教授沃克斯(Onofrio Vox)的论文《现代伪造的希腊文》;它揭示那胜任于书写“古典”(科学与人文)的希腊文,是最近在旧语言的基础上,通过借用或创造新词而形成的。
第四、“哲学语言”与“通用语言”是一体两面,它是超越方言土语和教派话语及其狭隘性与排他性,来传载和传达具有普遍意义的“人类共通认知”。
在17世纪后期,莱布尼茨和yesu会士都认同:“人类共通认知”源于《易经》,而它的媒介工具则是汉字;进而,他们都主张:作为唯一和真正的“哲学语言”的汉语,是欧洲语言文字改革的模板。
美国长岛大学教授帕丁森(Robert Pattison)说:“莱布尼茨把汉字当作哲学表述系统的理想原型”。
《莱布尼茨和沃尔夫论中国》一书称:“……在寻求普遍性的哲学语言的时候,莱布尼茨考虑接受中文的可能性,因为它的文字是基于万物原理,……这可以表达共通认知。”
第五、哲学与哲学语言乃相生相成。没有原创的“哲学语言”,哪来原创的哲学?另一方面,只有秉赋哲学智慧的民族,才会发明哲学语言。因此,鉴于汉语(汉字表意)是独一无二的哲学语言,西方及希腊哲学的源泉或原型在何方,不是很清楚了吗!
莱布尼茨赞同法国“国王数学家”白晋的这一说法,即:伏羲是“全人类的哲学之父和创始人”,《易经》是个“完整的形而上学系统”。莱布尼茨从汉字里发现表达形式与哲学构造。
《17世纪剑桥哲学史》写道:
在评估汉字作为哲学语言的潜力之后,莱布尼茨更是热衷于它。……与在华yesu会士的通信使莱布尼茨深入了解中国哲学。……yesu会士白晋提供了有关汉字及其历史的信息,这使莱布尼茨修正了自己的先前认知;他不再执著于象形文字那样的指事,而是关注汉字(表意)的哲学结构。
关于希腊哲学源于中国,除了上面从文字上证明之;在西方中心论于19世纪中叶开始炽盛之前,有不少西方哲学对此心中有数,例如:
坦普尔爵士(Sir William Temple,1628-1699)说:“可以在古代中国的知识和见解里找到‘古希腊文明’的种子。”
英国神学家沃顿(William Wotton,1666-1727)说:“‘古希腊人’确实是按照古代中国编造出来的‘现代人’。”
汉学家雷慕沙(Jean Pierre Abel Rémusat,1788-1832)说:“公元前6世纪中国哲学家老子的观点,通常被归属于毕达哥拉斯、柏拉图和其他‘希腊人’。”
白晋(Joachim Bouvet,1656-1730)说:“伏羲……赋予古代社会法律、科学、文字和书籍等”;而所有的泛西方的“古哲”诸如托特、以诺、赫尔墨斯、苏格拉底、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(学派),则“都是伏羲的化身或传人。”
现代法国哲学家德里达(Jacques Derrida,1930-2004)在其研究莱布尼茨时发现:书面汉语“起着‘欧洲幻觉’的作用”,“是哲学语言的模型”和“西方哲学的基石”;这就不能不令他思考西方哲学——尤其是希腊哲学——的真实来源,以致他在晚年大胆质疑:“我们强烈感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,即希腊哲学是否起源于希腊或欧洲?是否可以说,它就是中国哲学!”
(五)全人类的知性与哲理的源头
我们来看认识论。旧欧洲在这方面有两个特点:一是拜神迷信、异想天开,一是族群碎片、方言林立;两者都是狭隘性与排他性,因而不可能真实而全面地了解“人与自然”。
人类的知识与哲学及认识论皆缘起于《易经》。法国东方学家德金(de Guignes,1721-1800)说:“《易经》的意图是全面的,它是所有种类的知识的源泉……。”
莱布尼茨所敬仰的中国人,不是孔子,而是……公元前3000年统治中国的伏羲。这个传奇帝王发明了八卦,它构成了《易经》的基本结构。伏羲是莱布尼茨与白晋通信的主要话题……。白晋称伏羲为“所有哲学家的王子”,……而且说,伏羲就是琐罗亚斯德、赫尔墨斯,或是以诺〔所有泛西方的“古圣”都是伏羲的异名化身。——引者〕。白晋致信莱布尼茨,回应了所有欧洲人对“中文密匙”(Clavis Sinica)的猜测。白晋相信,这些《易经》卦爻表明,伏羲发现了……所有知识的真正钥匙。他写道,伏羲的卦爻“以非常简单与合乎自然的方式,标识了一切科学的原理”……;通过再现易经卦爻的原始含义,能够重建所有科学均须遵循的自然方法……。在白晋看来,古代中国哲学就是普世哲学,是全人类的哲学的始祖。这些卦爻是多么令人兴奋!它们是远古人类智慧的遗迹;因此,它们使我们能够研究人类的创世,其思想比我们的头脑更清晰,其理性之光比我们的更纯正!……白晋还说,他把如此远古真知的启示……带给了欧洲人。
《易经》开启了人对于自然之“参与而参悟、互动而能动、契合而和合”,这样,才有可能对宇宙天地及万物众生和它们的关联与变化,全面了解与把握。
西方的认识论乃至整个的知识体系的雏形,均来自“体用”及“道器”的分裂;即通过翻译,把中国经书里的“人与自然”的部分(天道观和天人观的内容),撷出而“为我所用”,却又抛弃了其中的“道”(有关整体与和谐的思想)。在17、18世纪之交的欧洲,上述来自中国的“器用碎片”(西学雏形)被称之为“自然神”或“自然宗教”(而与宗教神学既区别、又妥协)。
按照伏尔泰和莱布尼茨等人的讲法,现代早期欧洲的知识体与认识论的“西学中源”如下:
自然神/自然神学 → 自然法/自然哲学 →(理论)科学、哲学和其他所有的针对自然的知识
莱布尼茨提议“中国应该派人来‘传教’,教欧洲人‘自然神学’及其实践。”这件事由yesu会士代劳了,他们也确实把几名中国信徒带到欧洲,一起推广中国知识。
英国哲学家和哲学杂志总编马丁·科恩似乎赞成“中西一元、源于易经”,并且质疑“古希腊”的存在。他写道:
……《易经》问世于五千年前,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书了。“古希腊人”当时在干什么?(甚至没有人质疑苏格拉底的存在,他留下任何书面记录了吗?)。考古学家认为,五千年前,北欧平原刚开始有农业,使用(原始)工具——嵌入燧石的木锯。然而,大多数书籍都会告诉你:“最早的哲学家是古希腊人”!……20世纪的哲学家和心理学家荣格称《易经》,“这是一本爱智慧者的书。”……像《易经》和《道德经》这样的文献,包含了许多西方哲学的核心思想。……然而,欧洲人则倾向于淡化他们所欠东方的知识债务,一如他们把科技与发明的历史写成以西方为主导。……但事实上,东方的思想家(尤其是中国人)是数学、医学、印刷和天文学的开拓者;如果他们没有创作出哲学方面的核心著作,那才怪呢!
(六)中土移植的思辨是南橘北枳
本体论指的是形而上学方面的“存在”及其本源。形而上学应该来自《易经》之“形而上者谓之道”。它是在“普遍性”(普遍主义)的基础上产生的。
如上所述,旧欧洲是地方与教派的狭隘性与排他性,其表音文字也是如此;所以,西方在观念和思维上不可能原生“普遍性/普遍主义→形而上/形而上学”。它们都是莱布尼茨从中国借取,从而开发出西方哲学。这一事实已被掩盖。
以下是笔者阅读比吉特·陶茨书中《被淹没的中国哲学的效应》等篇章时,所做的摘抄和类编:
【第一、启蒙运动:中国思想的源泉与世俗哲学的萌芽。】通过阅读由yesu会士翻译的中国文献,莱布尼茨宣告了普遍理性的存在……。莱布尼茨使用中国哲学构建了启蒙运动的理性解放的基础。莱布尼茨实践方式的核心,旨在为世俗化的启蒙运动铺平了道路;……它与注释式的阅读模式相联系,让西方人通过翻译汉学、并且寓意发挥,从而在阅读中发明哲学。驾驭中国译文在欧洲所造成的效应,……中国概念的表达便随之展开。中国在启蒙运动的叙事中具有凸出地位,她是稳定性(有序性)的标志;其神与人的合一(无对)使中国象征着“自然秩序之合法化”;凡此,中国文化最终引导欧洲走向世俗化。
【第二、汉语文献成为塑造西方知识与哲学的资料来源。】yesu会士通过阅读了解中国社会的方方面面,他们开始了语言与释义的学习。而yesu会士的成果在欧洲的传播,则影响了各种各样的哲学研究;由此,西方文本与神学经文、乃至欧洲社会,均与中国文化息息相关。……在整个18世纪,中国文献在欧洲的经历和作用,形成了这样一种互动,即:中国特色贯穿于被构建的德国及欧洲的文化之中。在18世纪,西方哲学界着迷于中国,大量阅读和挪用中国哲学。实际上,中国在认知形态上所起的作用,意味着现代世界的开端……。
【第三、“汉字密码”所包含的终古智慧被西方人提取。】18世纪的德国文本是以“中国故事”为其桂冠,它说明“中国”在新生的德国唯心主义哲学中的重要地位。从该世纪初开始,这个遥远国度的复杂多样的图像,在德国被用“中文密码”这个抽象概念和修辞形式,进行“净化”和本质化。莱布尼茨相信,将欧洲与中国纳入同一“天下”,……再通过阅读古汉语在欧洲发掘新东西,包括原始逻辑和内在理性。……由博学领袖破译密码(“汉字密码”),更重要的是通过阅读与实践,将中国和欧洲融入同一结构和同样的文本关系。……援引中国上古圣君的典故,如此论述则为欧洲哲学家自我塑造铺平了道路,而使他们从读者和评论者,变成了社会政治的设计师。
【第四、儒学“普遍性”构成西方哲学的主要根基之一。】对莱布尼茨来说,在理性的驱使下,书面汉语则描述了字眼背后的事物;亦即,与古籍蕴藏有关的汉字体系,表达了万事万物的本质。……莱布尼茨的“普遍主义”的主张,根源于中国的文献传统。……他通过正确“阅读中国”,终于找到了世界固有的普遍主义。他的中国笔记标志着认识论上的转变:它通过锚定中国哲学中的普遍性概念,种下了启蒙普世主义的种子。……进而,让欧洲人通过“阅读中国”,把中式的启蒙普世主义本土化。……上述过程最终变成了一种哲学意图,欧洲哲学的主体性由此出现。
【第五、西方中心的知识与哲学权威开始受到严峻挑战。】(在19世纪)中国被强加于“停滞不前”之类的隐喻(例如封闭的长城、老旧的经典和僵死的木乃伊等等);并且通常宣称,中国“处于历史进步之外”,是“哲学的门外汉”。……虽然迄今为止,有关西方知识的自诩镜像尚未受到挑战,神学说教也没有被抗衡;但是,一旦说明中国在这段欧洲历史中的实际存在,这就意味着把西方哲学的权威置于危险之中。长期以来,西方中心论宣称东方与西方乃截然不同……;但是,如此文化星座终究会遇到克星:如果重新讲述“中国故事”,则必将把它置于德国及欧洲的文学与文化史的核心。
(七)西方及希腊哲学使人变愚蠢
原本是万物一体的“道”在近现代发生了分裂,它的碎片在新形势下急剧膨胀,而成了无比庞大的西学体系;其中的“普遍性/形而上”的方面变为一体两面的哲学范畴——认识论与本体论,前者是征服者(人的潜能),后者是征服对象(客观存在)。
在西方的认识论与本体论、乃至哲学与科学的背后,有一个“神秘隐情”,那就是“本能崇拜”——崇拜“人的反克自然的无限潜能”。它是人作为“智能生物”所具有的一般生物本能之外的独特禀赋,即“第二本能”。康德和黑格尔都称为“第二天性”(second nature)。
人的第一本能(一般生物本能):饮食男女、生息繁衍、趋利避害、亲疏有别
人的第二本能(智能生物潜能):反克自然、无法无天、剖析大千、索取万物
技术与知识乃至科技百科都是根源于“第二本能”,但它却不能直接“变现”它们;这是因为:第二本能是双刃剑,兼具正能量与负能量,后者意味着人的自我否定、自我毁灭——非常危险!
那么,究竟如何开发“第二本能”、从而获得技术与知识乃至科技百科?古代与现代迥异:
先讲古代:占绝对优势的自然把人类分散和分隔在无数个狭小的“生态单位”之中;在此情况下,除非有“道的智慧”调和天人关系,否则的话,任何针对自然的轻举妄动,都很可能是自毁家园、自取灭亡。
所以在历史上,除了中国及其影响范围,其余的定居人类无不是依靠“神力”来禁锢“人的妄动”。因此,所谓的“古希腊”(科学与哲学)根本不兼容于古代环境。
近代之前的世界历史分为两种模式:
中华圈外〔神的社会:强制静态或无序运动〕→ 低水平的生生灭灭(自然律)→ 终古原始停滞
中华圈内〔人的社会:契合自然与有序运动〕→ 发展型的大起大落(周期律)→ 从量变到质变{现代“井喷”——爆炸性效应 → 资本周期 → 世界大战……}
再讲现代:由于陆海丝路、蒙古征服、郑和远航和四大发明等,开始联通世界,中国的物质~科技文明、及知识~物质文化均“从量变到质变”;由于中华文明的历史成就,人类破天荒地可以利用“全球性生态”作为平衡条件与牺牲代价,来支持其“物质爆炸、知识爆炸、人口爆炸……”。姑且不论这或许是人类史与生命史的尽头。
然而,如此“爆炸”(井喷)一定是发生在更通达的地理环境中的;那就是世界联通使其地理优势突起的西欧,它不仅成为连接西半球的捷径,而且开始长期具有地缘政治的战略优势。这样,西方就有可能绽放其内在潜能,并且使古今世界的物质与精神财富均向己方汇集,从而发生“人间奇迹”,尽管其余世界和地球生态皆深受其害。
由上面的分析可见,西方确实有理由崇拜“第二本能”。但是,从包括西方在内的全人类的长远利益来看,西方的如此思维倾向和行为方式是明智,还是愚蠢?我们认为是后者,分析如下:
第一、人对自然之“先胜一局”和风云际会之“千载一时”,使西方族群心生征服自然之狂妄,并且把它理性化、逻辑化和永恒化。不知道这是“以空间换时间”,而通向“人与生物圈同归于尽”。
第二、开发人的潜能(第二本能)是有条件、有代价的,切不可崇拜或执著它;万一条件改变怎么办?人的潜能是双刃剑,此时向外,彼时向内;西方只知前者,不知后者,也没有处理它的智慧。
第三、在有利于己方的有限时空得出的“规律”,把它当作“真理”,而应用于无限时空;不断破产与修正,变成文字游戏,自欺欺人。西方“理性”对外则变为非理性,倒也成了损人利己的工具。
第四、把局部从整体割裂开来,为了己方眼前的利益而牺牲“万物一体、依正不二”,这就是西方的人类中心主义(自我中心)。因此,西方哲学与科学都是“非生命、反自然、害生态、祸人类”。
第五、把活物当死物,用逻辑和公式宰割之;其方法无异于守株待兔,刻舟求剑。《易经》云“变动不居,周流六虚,上下无常,刚柔相易;不可为曲要,唯变所适。”其要点是不可执著于死公式。
第六、“古希腊”是愚蠢的杰作。古代,人与自然是一体,不能割裂和对立;再者,“自然科学”与“道”是一体,不能独立而成为显学。所以柏拉图云“不懂几何学者不得入……”,是典型的伪造。
第七、西方哲学与文化所看重的都是“潘多拉盒子”里的东西,例如黑格尔称“人性恶创造历史”。这些东西对己乃利而不害,对外乃洪水猛兽;凡此,都是有条件和暂时的,时过境迁,走向反面。
第八、西方哲学是狭隘性和排他性的,它对于万物众生是人类中心主义,而对于世界人类则欧洲中心的种族主义。
所以,英国曼切斯特城市大学教授斯特里克兰(Lloyd Strickland)评论《西方哲学如何成为种族主义的——从康德开始,西方哲学家将非西方思想家从历史中抹去了》。
编辑:佚名 李顺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