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曜者,字幼初。大理洱源县人氏。辛亥十月,生于洱源大果村。其父马秉升,字东初。前清秀才。毕业于云南优级师范史地科。历任中学国文教员、县长、省级杂志总编辑等职。蒙家学之熏染,马公黄口启蒙,七岁入黌。九岁读罄四书,幼学琼林。其父,省亲在家月余,查公嚼字咬文,略具章法,颇为赏识。暗曰“幼初它日名有大著”。时有乡贤村绅,交口称赞,洱源一乡,有“江南黄生”之譽。
此时,国家孱弱,备受外国列强侵扰。臣子官僚,出现改良、革命两大派。于是乎君主立宪,人民共和,你争我斗,然也均属救国耳。岁次辛亥,革命爆发,推翻旧朝。滇西一带,军阀混战。马公废学复课,几经波折尔。后随母逃乱,憩于大理。自习旧体诗词,始有所获焉。
马公后又宫中摘桂,入大理省立师范就读。偶见《新青年》,期期必读,迷不释手。革命之火萌发焉。一日,与同窗踱步茈碧湖畔,语同窗曰:“嗟乎!古人云,七尺男儿,当四海为家,我侪何必囿于一隅耶”!同窗惊诧之余,示意亦然。于是乎两人结伴,徒步十五日,抵昆强习,考入高级农校。然蒙厌学,旷课日久。独喜埋头图书馆,独飨“五四运动”后之新兴文学作品。并以白话诗,遣发革命之怀。多有见诸于报端者与。
一九三一年,马公经越南,东渡南京,客寄云南会馆补习。年青强记,甚善读书。示之即记,师之所布,旋时能完。且榜录上海光华大学就读。在校加入中国共产 党之外围组织——“互济会”。“九一八”事变后,正式加入中国共产 党。时在沪西一带,参与学运、工运。街头募捐,力援东北义勇。讨要民国政府收复失地,还咱河山。
一九三二年夏,马公抵湖北襄阳滇军部探亲。结识有识军曹,密窜集会,相机策反。不少军曹督头,携兵投诚红四军。当时形式险恶,马公一度与组织失联。便寄身黔军执教。身染痨疾,抱病求医。然不忘暗通军曹,晓以主义真伪,执言弃暗投明康莊。有正军级将领,服膺投奔延安者,不计其数。马公蒞访仙游,恰值“七七”事变。然阻隔此焉。协助县令,共谋备战。不年,又图返云南。返滇途中,病阻香港。有和郭沐若《归国书怀》诗,由文化大老郭沐若交《救亡日报》刊出。此下,马公返回春城矣。
年近而立,马公先后供职小学校长、中学国文教员。利用其便,宣传马列,投身救亡。进修西南联大,主攻诗词音韵,南北朝史,中国文学史。
然倭寇大举侵占腾冲、龙陵,直逼保山。养疴洱源之马公,已入而立。愤慨满腔,自语曰:“虽未戎装,身为党员,应抗倭在前,报效国家。”投身受命,雇 用马帮船户,转运食盐物用,支援滇西军民,浴血抗战。
倭寇投降,马公返昆,竞选国民政府参议员。支援爱国学生运动,反内战,反独裁,反征兵,反征粮,反征税。创办《新云南》周刊。发表公开信,躬身抗议国民党镇压学生运动。
在中共云南省工委秘密领导下,推举县长,掩护中共县委书记。开展社会运动,阻止伪军入滇。嘨促卢汉起义。然马公身份暴露,蒙遭追捕。暗转边纵开展活动。
新中国成立,马公参与筹建云南民族事务委员会、民族学院,并供职该处。在民族地区土改,中缅边界划定中,颇有建树。十年浩劫,亦蒞迫害焉。后在云南大学恢复工作。任云大《思想战线》主编,继后徙云南民族学院,职供院长。善当伯乐,举贤荐能。相千里马于草薮,其供职于云南府署者,不计其数。故益友四海,桃李满天下也矣!
马公少有“江南黄生”之称,及第成年,又有“云南才子”之譽。乃当代白族文化名人一旌。著述等身,声华盖代。有《茈湖精舍诗》、《马曜文集》等著作。季羡林读其诗曰“有鹤立鸡群之感”。云南国学巨擘张文勋语马公“立德、立功、立言于三不朽。以其标准,评之无愧”。嗟乎!虽死而无朽矣。噫嘻!
茈碧湖边大果庄,
幼初九岁賽黄郎。
徳功言立三不朽,
数卷绝编黌世飏。
太史公曰:世言马曜,立德立功立言于三不朽,此评无过。在世业绩,谢世遗著,乃云滇之风范,历华夏而弥新。其立昭然,名垂后世,岂忘也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