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中篇小说】
《站街女》(三)
一阵敲门声把倩倩惊醒了,她睡眼朦胧地问:“什么时候啦?
“吃中饭了。”敲门的是和她同住一室的“老女人”。
其实“老女人”并不老,她还不过三十岁,只是因为从业时间长,为人又随和,加上长相有些老气,就获得一个“老女人”的外号,谁叫她“老女人”,她都是笑着答应。
倩倩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旁边的枕头,是空的,再抬起头看看房间,小房间里看不到姜鸿的身影,她知道,姜鸿已经走了,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。
她从床上坐了起来,看见旁边的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,倩倩拿起纸条,上面有简短的一行字:倩倩,我走了,谢谢你昨晚的陪伴。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元,留下100元,算是我的一点心意,请收下,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。
纸条是姜鸿写的,纸条后面,姜鸿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。
倩倩看完纸条,再瞄了一眼桌面,桌子上,有一张皱巴巴的100元纸币。
倩倩看着这揉搓得不太像样的百元鈔票,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心里说道:我本不打算要你的钱,你怎么放下了。
她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,脸上渐渐漾起了红晕。
几乎是一整夜的折腾,倩倩尽量配合,她知道一个正常的男人几个月见不到女人的反应,就象久旱逢甘雨一样,在他们眼里,他甚至想一口吞下女人。
“我还想要。”这是一晚上姜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,每次说这话时,声音压得很低,就象一个已经吃了一块饼干,没有吃够、再想要的小孩子的表情。
倩倩可以读懂姜鸿的表情,说句心里话,她喜欢文化人,从一见面就对姜鸿有些好感,也十分同情姜鸿的遭遇。看到姜鸿如饥似渴的样子,她不责怪,更不躲避,只是配合、再配合,直到他事后沉沉地睡去。
姜鸿显然是累了,鼾声如雷。倩倩睡不着,睁着眼睛胡思乱想,快到天亮时,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,这一睡就到了中午。
“饭菜都有凉了,快点起来呀。”“老女人“在客厅里又高声催了。
“看来她昨晚遇到了一个如意的男人。”这是秀秀的声音,她也是同住一室的姐妹,她们三个人在这套房子里面已经共同住了二年多,各自的习惯早就了如指掌。
倩倩已经洗漱完毕了,她盛了一碗饭,坐到了桌前,说:“秀秀,说什么呢?”
秀秀年纪只比倩倩大二岁,但满脸的苍桑感让人看起来比倩倩要大五六岁。她讪笑了一下,说:“如果不如意,你会陪他一整晚?”
“是呀,把我们都吵死了。”“老女人”也半开玩笑地附和了一句。
倩倩笑了笑,说:“累死我了,一夜都没有停过。”
“功夫还可以吧?”秀秀好奇地问倩倩。
倩倩只是笑了笑,没有作声,但二人看得出,她是满意的。
“我昨晚遇见的那个,我就不喜欢,年纪大,还满嘴的酒气,功夫又不行,呼哧几下,不到一分钟就蔫了。”老女人说起话来总是大大咧咧的,不躲不藏。
“这样的人,早就要让他滚蛋。”秀秀说,“我昨晚遇见的那个就是这样,还没有挨作就蔫了,我立马让他付钱走人。”
“让他走,他就乖乖地走了?”倩倩问秀秀。
“那怎么着?是他自己不行,又不是我不让他,他自己都不好意思,还连声向我道歉。”
“只是早泄,我也遇见过。”倩倩说:“只是没有你的运气好,他说没有完成交易,只能付一半。”
“你同意啦?”秀秀问。
“不同意又能怎么样,吵吵闹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。”
“老女人”说:“倩倩这样做是对的。”
“我没有你们好,他挑起我的兴趣,竟然还不行,当然是他的错,他当然应该立马滚蛋。”秀秀仍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”老女人“也依然不赞同,说:“人家是花钱买欢,尽量让对方满意才对。”
“蛮讲职业道德嘛。”倩倩揶揄了一句,说完,自己就笑了。
秀秀也跟着笑,一边笑,一边还对“老女人”树起了大拇指。
见倩倩和秀秀两个人都笑了,“老女人”并没有受影响,继续一本正经地说:“那个男人蔫了后,也许觉得太快了,有点不心甘,还想要,只可惜没有能耐,一直起不来了,我帮他也没有用,最后他只好灰溜溜地走了。”
“现在的男人都压力太大,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的。”
三个一边吃饭,一边说说笑笑,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。
今天轮到秀秀洗碗,她收拾好桌椅碗筷,进了厨房洗刷去了。
“下午还要出去?”倩倩问“老女人”。
“老女人”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,然后自嘲地说:“比不得你,年轻漂亮,还有文化,遇到的都是优质客户,做一个要抵我几个,我“老女人”一个,不勤奋不行呀。”
秀秀刚好从厨房里从来,听到“老女人”的话,有些感慨,说:“我和你差不多,也要勤奋,否则,我老公要不到钱又要骂我了。”
倩倩没有说什么,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来,她的收入并不比他们两人多,有些看起来比较可怜的、真的遇到困难的以及她比较喜欢的男人,她是经常不收钱的。
秀秀是知道倩倩从来不会下午出去的,她对“老女人”说:“下午出去时叫我一声。”
“老女人”对秀秀做出了一个“OK”的手势。
倩倩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就默默地回到房间,准备再睡几个小时,晚上再出去招揽客人。
(待续)
【作者介绍】
李纪闻,本名:李圣杰,作家,资深媒体人。
大学毕业后,被分配到江西的一所中学担任语文教师。三年后,进入新闻单位工作,在新闻岗位工作三十年,先后担任过记者、编辑;记者部主任、副总编辑兼总经理、副社长等职,在全国各类报刊网媒发表不同体裁的文章上百万字。
撰写出版《从零点到百万》、《成功谋略》、《城市乡村的变迁》等营销类和纪实类书籍;成功创作、拍摄并公映电视剧《人间自有真情在》(上下集)、同时创作电视剧《我是一个兵》及电影《热血忠魂》等影视作品。
《站街女》是李纪闻最新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,它以上世纪九十年代站街女的生活为历史背景,通过对倩倩、秀秀和覃丽等三个站街女的家庭背景、生活历程、感情糾葛以及最终命运的描述,反映出站街女这么一个特殊群体的酸甜苦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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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 李顺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