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 彭罗生 湘水一舟
老 长 沙 故 事
杜心五教训柳森严
彭罗生
作为老长沙人没有不知道柳森严的，解放前柳森严自执武艺高强，曾在长沙城内横行霸道，1932年杜心五曾教训过长沙武霸柳森严，一时传为佳话。
柳森严1904年出生在长沙市东乡（今长桥一带）其父和大哥都是当地中草药郎中，专治跌打损伤。柳自幼拜唐徽典为师，学巫家拳，（唐曾获湖南省第一届国术考试冠军），后又在广东清风道人那里学的乃是巫家拳，巫家拳的创始人为巫必达，流行湘潭一带，正宗传人为唐徽典，柳学业不精，流痞成性，看见漂亮女人就嘻皮笑脸，“妹坨，跟我玩去吧。”年轻女人见了他，如同见了瘟神，唯恐避之不及。回湘以后，声称自己“从峨眉山学道，得神人仙助。”招摇过市，轰动一时,其实柳的功夫并不过硬，尤缺武德，由于奸淫妇女，加之又加入了国民党中统，新中国成立后，为了巩固新政权，1950年12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镇压fangeming的运动，柳森严作为隐藏的恶霸，特务被镇压，武艺不高，名气却大，在长沙城曾风传柳森严武功了得，会轻功，能在箩筐边上行走，一口气能把满缸的水吹个洞，尚能见底，我还采访了一位在南郊公园晨炼的女太极拳师，姓贺，七十多岁了，其母在柳森严小老婆家做过保姆，每月的报酬是一瓶跌打损伤的药，（其价值约高于保姆价）1949年她只有九岁，亲眼看见过柳森严纵身一跳，能越过二米多高的围墙。在押往刑场时还谣传手脚被铁丝穿骨锁住，以防逃跑，其实他并没有这么“神”无论当时被捕和押往刑场的细节怎样？总之，再好的武功也逃不过正义的一粒“花生米”。
柳森严曾经是1932年长沙市教育会坪举行国术擂台赛喧哗一时的“拳术表演家”，在比赛中柳森严还败给李丽久（杜心五的徒弟）的学生名落孙山，按当年实战成绩名次排列，柳森严尚未进入前十名，为什么名落孙山的人反而名气还大呢？这应了长沙一句老话“好事不出门，恶事传千里。”比武可以恶斗，并非恶事，但缺武德的武痞也可出名啊！
那么杜心五是何许人呢？湖南慈利县人，是革命先驱，辛亥大侠，自然门武术的创始人，曾当过孙中山的贴身保镖，有“中华第一保镖”之称。1949年由林伯渠出面，请82岁的杜心五出山，任职中南军政委员会参事，湖南军政顾问，省政协委员，84岁与世长辞，留下革命传奇与武林故事无数。
1932年，杜心五作为湖南国术所的后盾，时年六十有三，他经常光顾长沙。柳森严对杜心五的朋友，等“外来者”心怀敌意，经常寻衅滋事。有一次柳森严要求与杜心五的挚友——国术训练所的秘书向恺然“切磋”武功，向知来者不善，却欣然答应柳三天后到家里来“切磋”。向恺然乃《火烧红莲寺》的作者，近代写武侠小说的创始人，文武双修，但文才比武才的名气大，柳如约而至，在向家的床沿上旁边还坐着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，向对柳介绍说：“这位就是前辈杜心武老先生，你有何绝招尽管朝他使来吧！”柳闻言一怔，暗自思忖，这么一个瘦老头我怎么会怕他，我三十来岁，他六十多岁了，我先发制人，如能取胜，我的名气则大增矣！拱手便说：“久仰大名，特来请教。”尚未坐定，就猫腰向杜心五怀中猛冲过来，柳学的巫家拳为南拳，以近功，短手功夫见长，故有“南拳北腿”之说，双手做叉喉之势，此招乃巫家拳“三叉六肘”中的“猛虎掌子”也，当柳快近身边时，杜心五迅速闪跳一边，用右脚在柳的颈后一拍，把柳拍倒在睡床上，哇哇直叫，十分狼狈。各位读者！杜心五十八岁时就有“神腿”之称，在日本留学期间，曾打败了高他半个头的日本柔道冠军斋藤一郎，在比武时，杜以静制动，用自然门的功夫打乱了斋藤一郎的套路，最后一展腿功，将对方踢下台，中国学生欢呼雀跃，在日本就获有“东方神腿”之称，杜闻之柳森严的人品后，知道这是“地头蛇”，自古有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”的说法，用长沙话说：又名“叫脑壳”杜出手还是掌握了分寸的，打狠了得罪人，打轻了对方不服气，不然这一腿可使人致殘，致死，既然是“切磋“只是教训一下他而已。此时向恺然在一旁笑道：“甘拜下风了吧？”柳爬起来马上向杜跪道：“有幸见到大侠神腿，在下叩头。”向恺然对杜说：“他是真打不过你，才老实一点啊！”
十月的某日，秋高气爽，柳森严又到长沙“又一村”国术俱乐部玩，见杜心五和几个老友在聊天，他又嬉皮笑脸凑上前搭讪，可谁也不理睬他，自讨没趣，转过身去，口中冒出几句不敬的话：“都是一些老家伙”杜心五闻言霍地站起来道：“姓柳的，你过来！”，柳森严见杜心五叫唤他，便说：“原来是杜老先生在座，失礼！失礼！”
“我们和你比是老了些，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劲足本领高。”柳森严听不出这是杜心五朝谑他的话，还以为是夸赞他，便自不量力地说：“杜老说到点子上了，我本事不算高，可蛮劲还是有点份量的。”杜心五笑着说：“那好吧！我们就来板手腕子如何？”柳森严喑自默神，“若动武，我绝不是他的对手，他的轻功和神腿无人招架得住，现在要比试的是硬功，又不拉架式，凭我这块头是不怕他的”他走上前说：“试就试”杜要柳用右手的手指套住他右手的手指，两只手握紧后，杜心五喊到：“姓柳的，用劲呀！”柳猛地吸一口气，手指收拢，使出吃奶的劲，想一下将杜的手压下去，可是杜心五纹丝不动，并问他：“气力用尽了吗？”边说边将右手一紧，只听柳森严“哎哟！哎哟！地干嚎起来，两腿不由自主的哆嗦，跪在地上，说话也走了调，“祖，祖师爷，我，我晓得利害了！饶了我吧。”杜心五这才将手一松，柳森严滚倒在地，脸色发白，喘息未定，扭动了一会爬了起来，打了一拱，灰溜溜地走了，国术俱乐部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。柳森严回家后，手就发肿了，躺在家中调养了半个多月才出门，有幸的是他本人会治跌打损伤。
诸位，比扳手腕子，众人皆知，无论何人力气大，只要将对方的手扳下去就得了，怎么柳森严会痛得这样利害呢？原来两人握手的时候都是在用气功，想把对方压下去，取胜者不是靠蛮力，而是靠功力，“打拳不炼功，到老一场空，”柳森严的功力了得，杜心五的功力更胜多筹，在老家慈利归隐时,杜心五还专设一“斗米观”炼气功,道功，养生术呢，如柳森严不讨饶，手指都会捏碎的。
2014年九月笔者采访了“杜心五文化研究会”会长——杜芳女士，她是杜心五的嫡孙女，杜芳是在爷爷的故事中长大的，同年12月在湖南大剧院笔者又参加了省委宣传部指导的“纪念杜心五诞生145周年”的纪念活动，与会成员有国内外武术学校自然门弟子，有研究杜心五文化的专家学者，杜心五的徒第万籁声（南京打擂第一名）其儿子八十岁了，还从湖北赶来参加了会议，在大会上讲述了杜心五当年的风采，笔者也在大会上作了“杜心五抗日传奇”的演讲，今日重提杜心五教训长沙武霸柳森严的武林旧事，是想掀开尘封的历史，向世人叙述长沙古城曾经发生过“魔高一丈，道高一尺。”的史实，因为这是长沙近代一个以正压邪的故事。
这正是：
山外有山天外天，武林旧事话当年。
长沙武霸名声大，身败名裂载史篇。
参考文献
《杜心五生平》作者万力根据父亲万天石生前文史笔记整理
《回忆父亲向恺然一生》作者向一学
【作者简介】彭罗生：省作家协会会员，省诗词协会会员，其著作有《静观楼记》《静观楼心声集》，散文《品茶话老街》获市委宣传部三等奖，其诗获长沙老干部诗词协会二等奖。
编辑 李顺萍